69书吧 www.liujiubook.com,大山的歌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序
1、夏,客厅内,日。
宽敞的落地窗,充满阳光。
客厅的方桌上一杯缭绕热气的茶水。桌边的沙发上,82岁高龄的春秀侧身而坐。(逆光)
春秀手拿一张旧相片观看。颤抖的手。
2、客厅内,日。
春秀的脸(侧逆,镜头环绕)
传来脚步声。
一对少年男女快步走到春秀身边。
少女从春秀手中拿过一张照片和少男观看。
少女:奶奶,您老是看这张照片,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是谁呀?
春秀的叹息。
逆光中的春秀,深深陷入思索的眼神,滚动着的泪花。
少男:奶奶,您就跟我们说说他们的事吧!
春秀看了看少男和少女,从少女手中拿过照片。
少女:奶奶,他们是谁呀?我们都大了,奶奶讲给我们听听吧?
春秀:孩子,那我就告诉你们吧,这就是我的爹和我的四姨。就是??????
少女:我的太爷陈清明和奶奶讲过的您的四姨若童?
春秀:唉!就是他们。
少女:那奶奶怎么不愿提起他们呢?
春秀:唉!提起他们就得想起过去的那些伤心事??????
少男:奶奶,我们都愿意听咱家过去的那些事!
春秀沉吟,片刻:好吧,那我就告诉你们。
3、景别,同上。日
春秀缓缓站起,面对宽敞的落地玻璃窗。少男少女分立左右,各挽春秀一支胳膊。三人的逆光背影。
春秀:说起这些事,那都是去得很远的事了。可我一想起来,就觉得好像在眼前,觉得好像是昨天的事儿!
春秀:那会儿,我还没你们大的时候,咱陈家在龙岗那一带是最有名的大户人家。有土地,有买卖号子,还有烧锅和屯粮的土围子。咱们家祖祖辈辈就住在那里。那个时候,只要踏进龙岗地界,一提陈家,没有不知道的。可是,就在咱们一家平平静静生活的时候,谁成想,灾祸降临到了咱们陈家,结果??????
泪水断了线似的从春秀苍老的脸流下,渐渐模糊。
(枪声,茫茫雪野,音乐起。二人二骑。男骑高大枣红马,女骑一匹白马,在雪野上飞奔,卷起雪浪。推出片名雪地探宝,背景画面:故事片花,演职员表等。)
4、秋,陈家大院。日
院内屋宇错落雄伟,拱脊飞檐;内院、外院、四合内外套院,院内青砖铺地,双开朱漆大门;院内甬路两旁花坛内秋菊正盛。几株果树落叶缤纷。
5、同上。
陈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开处,陈清明、商会会长李仲敬走出。
李仲敬:清明弟,那公粮的事儿就这样?
陈清明:仲敬兄放心,我应的事儿一定办,七万斤,我今儿个下晌就打发人开始送。
李仲敬:那就好,那就好。
李仲敬向外走。清明相送。
李仲敬突然地:哎,清明,大太太庆喜都走了这么多年了,怎么还一点儿信儿也没有?
陈清明:唉!庆喜不是因为自己不生,让我再娶一房,我又不愿意,这才离家出走,故意给我腾这个地方的嘛。
李仲敬:唉,不说了,也真是的。好,清明,那我就告辞了。我看大妹又怀了孕,眼下又离你十月初一的生日近了,你原来不庆生日,说老爷子健在自己不能庆寿,可要是大妹生子,和你的生日赶在一天里,那你可得好好庆贺一下呀。我也好来喝一杯喜酒。
陈清明笑应:一定一定。
6、陈家大院,日。
正房正堂内。善耕落座,林若童托茶盘入。
林若童:咦,姐夫,李会长走了?
陈清明:啊,走了。
林若童:那这茶??????
陈清明笑言:咱俩喝,不一样吗?
画外音:枪声!人的喊叫声。
陈清明一愣站起。侧耳细听。忽然对林若童:若童,外面好像出事了。你赶紧去告诉你姐他们,不管外面出了啥事儿,谁也别出来。记住了吗?
林若童:记住了。(急从偏门奔出。)
陈清明站在地上略想,然后坚毅地,表情严峻地大步走出。
7、陈家院院门。门被猛然撞开,日。
土匪葛凤岭带人涌入。
陈清明一怔,立住脚步。
陈清明:你??????你们是什么人?
葛凤岭面带微意走到善耕身边:关大东家,不认识我?没关系,你不认识我,那我告诉你,我就是八县连案通缉的匪首葛凤岭。不过,我可认识你大东家,土匪要是不认识财主那可就没活路了。
陈清明:葛凤岭,既然是你,那你不应该来搅扰我们关家呀。我们关家哪年没打发人给葛爷送歇马钱儿去呀。
葛凤岭:大东家,这我知道,我领情。可今儿个葛爷我不是为这事来的,葛爷手下新收了个人,是你爹关老爷子在京城时的老相识,我是带他来让两个老伙计见见面的。
陈清明:葛凤岭,你这是听谁的瞎话来找我爹呀,我爹压根儿就没在京城做过事。
葛凤岭哈哈一笑:大东家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
葛凤岭一摆手,几个小匪冲上,将陈清明捉住。
葛凤岭带人向院内走去。葛凤岭身边紧随钱六儿。
陈清明被几个小匪扯着跟在后面。
陈清明挣扎呼喊:葛凤岭!我不许你们惊扰我爹!我不许你到后宅去??????
8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葛凤岭带人破门而入,环视屋内。
陈安东坐在太师椅上镇定平静之状,一旁丫头草儿站立。
葛凤岭面含微笑,走近陈安东。
葛凤岭:陈老爷子,一向可好哇?
关如水:托各位的福,还说得过去。
葛凤岭:老爷子,认识我吗?
陈安东:听这口气,是秀才吧?
葛凤岭:老爷子,高人!高人!知道我的雅号,还一下就猜出是我土匪头葛凤岭,不愧是王爷的谋士!老爷子,眼不花吧?
关如水:还中,要是小虫什么的,还能看得清楚。
葛凤岭:那好,老爷子,那你看看这位是谁?
9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葛凤岭指一旁躬身站立的钱六儿。
陈安东将目光投在段长生脸上。略含鄙笑点头:钱六儿呵,赌光了吧?
钱六儿委琐、略有愧疚相:陈爷,光了。
陈安东:光了好,光了就不想再赌了吧?
钱六儿:不!关爷,想。越输了越想。
陈安东:钱六儿呵,你这一辈子,除了吃饭就爱听一个音儿,骰子响(色儿子),对吧?
钱六儿:对,就陈爷知道我。
陈安东:不过,赌场没胜家呀!这话我好像早就跟你说过。
钱六儿:陈爷,是说过,可忍不住。
陈安东:还和媳妇过着?
钱六儿:没了。
陈安东:那就是一个人过啦?
钱六儿愧笑:一个人。
陈安东:一个人过不容易呀!
钱六儿:是不容易,陈爷。
陈安东:钱六儿啊,今儿个上这儿干啥来了?缺钱了吧?
钱六儿:不,不是缺钱,是想陈爷了;过去陈爷没少关照我,来看看您。
陈安东笑:钱六儿,你的记性也挺好,还记着我关照过你。既然是来看我,带着这么多弟兄干啥?也是来看我的?
钱六儿:关爷,是。
陈安东:那既是来看我的都是朋友,大家坐吧。田儿,上茶。
钱六儿:不必劳驾,陈爷,今儿个我来??????也是没办法。钱六儿现在已是走投无路,到了绝境。连吃口饭的地儿都没了??????
陈安东:这好办哪!关家这么大的家业,有我吃的,能没六儿兄弟吃的吗?田儿,叫善耕备席,今儿个我与长生和这些弟兄们喝几杯。就喝咱家南甸子烧锅的老陈窖。
钱六儿:陈爷,不用,其实我来的意思我心里明白,你心里也明白!就是王爷交给您的那轴画,那方印的事儿!
陈安东:六儿!好记性!有,有!都在我这儿。不过你问这干啥?
钱六儿额头汗出,兴奋焦急:陈爷,老弟就想借来用一用,回头必再送还。
陈安东略一思索:好,不过,借就是借,用就是用,用完可得还我。
钱六儿:还是陈爷疼我,一定还,绝不食言。
10、同上,日。
陈安东起身,打开一只木箱,取出画与印盒。
11、同上,日。
钱六儿急将画轴夺过展开。
细看,忽然一怔,喜色全退,又打开印盒。
钱六儿速变急切、恼怒状:陈爷,不是这两件东西!
陈安东:六儿兄弟,那是哪两件哪?
钱六儿:陈安东,你不要再跟我老钱装糊涂了,王爷交给你和萍儿那两件东西的时候我就在门外。
12、(回忆)王爷府书房外,夜。
从窗户上映衬出三人的头影。钱六儿躲在窗外,用手指将窗纸的角捅出一个小眼,向里望去。
书房内有王爷、陈安东、萍儿三人。
王爷手托着黄包:如水,这份藏宝图是我在宫中偶得的。眼下,急切之中,这笔宝藏难于启用于重振大清江山。为了长远计,为我大清他日东山再起,这藏宝秘图万不可旁落他人手中。所以,现在我将这三件秘图分开,我们三人分别保藏。待到用时再行聚起。
王爷手托一幅山水画轴打开:安东、可儿你们看,这轴画名香秋图,是康熙爷亲笔,画为地域,十分准确,这上面的诗图中藏着藏宝的地点。但需要与印中所藏的诗图配在一起,还需用密解词解之。萍儿保管这轴画,陈先生保管这方印,我就保管这个密解词。咱们今天就各奔东西。待稍见太平时,我自然会去找你们的。
13、闪回。
陈安东:好,钱六儿,既然你看得这么仔细,也应该跟着看到底,后来的事儿你怎么没接着看哪?
钱六儿:后来还能有什么事儿呀?无非是你和萍儿拿着东西走了。这王爷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你们俩的事儿不是假的吧?
陈安东:钱六儿,不假,但王爷办事没主意,交给我们的时候你看到了,但我们拿着这两件宝贝刚到门口,他又改变了主意,把这两件东西拿回去了。你看到了他交给我们的时候,你怎么不接着看他拿回去的时候?
钱六儿恼怒:陈安东,我知道你是能言善辩之士,你少给我来这套,今儿个你要是不把那印交出来,我老钱就血洗了你们陈家!
陈安东:钱六儿,随便吧。别说我没有那方印,就是有,你拿刀拿枪逼也逼不去。有些事情,越硬——越没缝儿。
14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钱六儿气愤,面色青白,面目扭曲。
陈安东泰然微笑,轻轻啜茶。
葛凤岭:好!好!陈老爷子,你这软的,才是真硬的!我看出来了,实话跟你说,我葛凤岭虽是个土匪,也是个儒将、秀才。老爷子,你好好硬着,没关系,我今儿个又不是等米下锅,非要得到这些宝贝。我不急,我有耐心。我不在这儿跟你磨牙了。我葛凤岭有办法让你自己把那东西送过来!走!
15、陈安东房前,日。
葛凤岭带众人打房内出。见几个匪兵捉着陈清明立在门外,葛凤岭住脚,上下打量陈清明,一摆头,带人朝前面走。几个匪兵拖着陈清明跟在后面。
16、陈清明房中日。
林元童在自己房中,躺在床上,手捧肚子。林若童、刘嫂等人在房内隔窗向外焦急张望,林若童在屋内焦急走动。
17、陈家大院院门处日。
葛凤岭带众匪来到门前,忽然停住,回身对陈清明:陈大东家,葛爷今儿个大度一点儿,和你交个朋友,带你出去,跟我在匪道上转转。也让你过过当匪爷的快活日子!走!
葛凤岭带人,摆手转身。
陈清明愤怒至极,挣扎。
18、陈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开。日。
林若童大步走出,清脆的喝叫声:站住!
葛凤岭停步、转身、抬眼。
陈清明焦急回头看。
林若童面色坚毅,向大院门首处大步走来。
陈清明:若童,回去!回去!
林若童仍向前走。
陈清明:若童,我没事儿,回去!
19、同上。
葛凤岭偏扬脸,露怪笑样看陈清明。
20、同上。
林若童到葛凤岭、陈清明面前。
林若童双手紧紧拉住陈清明:你们不能把他带走!他是关家的主人。
葛凤岭笑着打量着林若童:哟,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,这么大胆呀!看样你就是陈家大院的大美人儿林若童吧?
林若童:是又怎么样?
陈清明焦急地:若童,你快回去,没你什么事!回去!
葛凤岭一举手:慢!
葛凤岭笑看关善耕、林若童:真是一对有情人,郎也才,女也才,郎也貌,女也貌。若童姑娘,仗义。就冲你这仗义劲儿,我今儿成全你!
葛凤岭示意匪兵把陈清明放开,匪兵放开陈清明,林若童凝眉怒目,拉着陈清明欲走。
葛凤岭:慢!若童姑娘,急了点儿吧。又不是作新娘,又不是入洞房,那么急干嘛?大东家,今儿我不带你走了,不过,若童姑娘,你得跟我们走!我就看陈老爷子管不管你!
陈清明怒:你??????你不能带走若童!我跟你们走!
葛凤岭:大东家,你别急,今儿个若童姑娘我是非带走不可。不过你放心,一个月之内,我葛金财不会碰若童姑娘那如玉的身子一指头的,可过了一个月,我可就不保了,没准儿我就收她做个压寨夫人了!带走!
葛凤岭哈哈大笑。扭头便走,十几个土匪过去,推开陈清明,拉着林若童便走。陈清明又怒又无可奈何地站在那里,焦急万分。
21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陈安东仍坐于太师椅上。
陈清明躬身父前:爹,孩儿无能,让家门受辱。
陈安东:也不是你无能,也不是土匪猖獗;而是这件事在我预料之中。这可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!
陈清明:爹,如今清朝已经完了,王爷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,咱还为他保管什么东西呀?
陈安东沉思。
陈清明:爹,若童被葛金财掳走了,咋办?咱得想个法子把若童救回来呀!
陈安东坐椅上,深思。
陈清明试探地:爹,要不??????咱拿了那印把若童换回来?
陈安东:糊涂!只要这印一天不露面儿,就能保若童一天的安全。葛凤岭要的是这笔宝藏,不是若童。
陈清明:爹,这些人毕竟是土匪,是说翻脸就翻脸的,若童在他们手上??????不保。
陈安东:别急,容我再想想。
陈清明:爹!
陈安东:怎么一遇到事就这么沉不住气?
陈清明:爹,不是沉不住气,而是若童是为了我才被葛凤岭他们抓走的。
陈安东:清明,你爹我这颗脑袋要是没有些能耐,能给王爷当谋士吗?跟你说实话,若童我已经救回来了。
陈清明:爹,儿以为这件事十分利害。这方印不是福,而是祸,我看不如咱早点儿作个主张,给它个明晃晃的去处,省得惹祸入门。
陈安东:清明呵,你以为我不知道啊?你爹我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?但我受恩主王爷之托,怎可背主失信?
22、陈家正房门外傍晚。
林元童捧着肚子站在门外张望。
陈清明心事重重的走来。
林元童迎上:清明。
陈清明:元童。你咋站在外面?
林元童:若童被带到哪儿去了?
陈清明:现在我也不知道。
林安童流泪。
林元童:清明,我求求你了!我只这一个妹妹了。爹死了,娘死了,二妹妹、三妹妹丢了,就剩个若童还是我把她拉扯大的,你可千万把她救回来呀!
陈清明忙搀林元童,一边扶她进家门,一边道:元童,咱都是一家人,怎么能说求不求的话。你放心,爹和我正想法子呢,怎么能把若童撂那儿不管呢?
23、陈家正堂。
林元童、陈清明打门内进,扶林元童坐下。
陈清明:元童,你放心,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这一个月内,我要不把若童救回来,我就撞死在你面前。
林元童:陈清明,不是这话,我是让你救若童,你尽力就行;只要你尽力了,我就感谢你了。
陈清明:元童,咱自家的妹妹,我能不尽力吗?你先回屋歇着去,我和爹还要商量救若童的事儿呢。别着急,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,急坏了身子不是闹着玩的。
林元童拉着陈清明的手慢慢放开:清明??????
陈清明:你进去歇息吧,去吧。喊道:来人。
丫环上。
陈清明:扶夫人去休息。
丫环扶林元童走进里屋。
24、陈安东房中夜。
陈安东在屋中思索,走动。然后伏案写信,停笔,将信纸折叠好装进信封,然后:守愚。
管家张守愚走进:老太爷有何吩咐?
陈安东:马上把这封信交给清明,让他明天一早就去省城。
张守愚:是。接信转身往外走。
陈安东:回来。
张守愚转身回来。
陈安东:告诉清明,我在京城的时候,有个密友,叫宋恒泰,因为参加革命党被朝庭捉住,打入死囚牢,后来我想尽办法把他救了出来,因此,我二人从密友变为生死之交。清朝倒台以后,我受王爷之托密潜回龙岗,恒泰则去了省城,后来我经人打听,得知他做了大帅的谋士,现在已是大帅言听计从的座上宾。如果这件事找到他,他绝对不会推辞的,让他秘密去。
张守愚:是,我马上去办。走出。
陈安东望着管家的背影叹了口气。
25、省城一旅馆内,日。
陈清明随伙计上楼。伙计打开一房间:先生,请。
陈清明点头,进入房间,环视房间。
伙计:先生,您歇着,有什么事您吩咐。
陈清明应,伙计退出。
26、葛凤岭匪巢,夜。
林若童坐在一间屋中。
忽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。林若童一怔。门开。程三儿带人入。
程三儿:捆起来。
几个土匪上前捆林若童,并在林若童身上绑上犁铧。林若童挣扎。
林若童:你们干什么?
程三儿不理:给我拉到河边去,往河心里扔!
小匪应,拖林若童出。林若童叫喊:放开!放开!你们干什么!??????
27、宋恒泰公馆内,日。
宋恒泰、陈清明沙发对坐。
陈清明:宋叔叔,家父有一封信在这里,(掏出信,)请宋叔叔过目。
宋恒泰接信,展开。面露高兴神态,读罢。将信收好。
宋恒泰:安东兄笔力依然猷劲,看来身体尚好吧?
陈清明:身体本来非常好,一向无疾。只是近日偶染小恙,没什么大事。可能是天气入秋的原因。
宋恒泰:清明,我看你父亲的信上提到遭遇匪劫的事,被劫的是你的妻妹,这其中的原因也都说明白了。这样,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大帅。这点儿面子,我想大帅还是能给我的。
陈清明:那善耕就仰仗宋叔叔了。
宋恒泰:不必客气。我这条命还是安东兄给的呢,应该的。唉。只是我觉着,王爷给你父亲留下的不是财宝,而是祸患啊!
28、王元村外。八里河边日。
一条木船,两岸宽阔的田野。远处朦胧的山脉。
葛凤岭立于船头,几个土匪站在岸边。
程三儿等人拉着若童站在一旁。
葛凤岭打船上下来,踱到若童身边。
葛凤岭:若童姑娘,委屈你了,不过没办法,我听说大东家不知去向,派人打听也没结果。我费了很多脑筋,猜来猜去,想来想去,终于明白了,他是搬救兵去了。那么,他搬这个救兵是谁呢?县城里的大官儿?白扯!那里的军队?也白扯!他来十万大军也抓不到我。况且县城里的军队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调来打土匪的。那么这两面都不是,他搬谁去了呢?后来我明白了,他去省城里搬大土匪去了。只有大帅才能调动军队。也只有当过胡子的大帅知道打胡子怎么打。没法子,眼见我要有灭顶之灾了,我也只好来点儿狠的,你要打我脑袋,我也得抠你痛处。好歹你在我手里,不过你放心,我暂时还不想把你沉到河里,不过你得在船上待着,他们真要是来打我的话,我就先把你扔到河里去。
葛凤岭一摆手,几个土匪立即将林若童拖到船上,解船缆绳,将船向河心划去。
葛凤岭望着向河心划去的船,得意的微笑。
29、大帅办公室内,日。
大帅(50多岁)立于办公桌后,宋恒泰、陈清明入。
大帅见宋恒泰,高兴大笑:恒泰,来,这边坐。
宋恒泰、陈清明二人坐。
大帅指陈清明:恒泰啊,这就是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陈清明啊?
宋恒泰:是,大帅。
大帅:说吧,恒泰,找我啥事儿?
宋恒泰:大帅,我有个老友叫陈安东。也在大帅的地盘儿上。前几天,一个当地的土匪头儿带人闯进了龙岗县城,把我贤侄清明的妻妹给抓走了,所以想求大帅帮个忙救人。
大帅:啊,是这么回事儿。
大帅看看陈清明,用手指指陈清明:是你小姨子?
陈清明:正是。
大帅:嗯,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,为救小姨子,也是应该的。这个胡子头叫啥名儿?
陈清明:葛凤岭。
大帅踱步点头:这胡子的事儿不大好办。我要是派兵去打,白扯,这胡子都有胡子的道儿,你根本就摸不着他。追急了,他朝后一退,进山了,再不出来,你能老守着山口吗?
宋恒泰:那大帅有什么良策?
大帅:这么办,老子给他来个以胡子治胡子。就好像观音菩萨给孙猴儿套个紧箍咒,保管他以后老老实实,服服帖帖的。
宋恒泰:大帅高明,那大帅打算用哪儿的胡子制服葛凤岭?
大帅:就用当地茂杨口上的大胡子头柳占虎。一个小小的葛凤岭,老子再制不住他,还当啥大帅!李副官!写信!
李盛年:是!
30、宋恒泰宅,夜。
宋恒泰为陈清明备席饯行,席间,宋恒泰举杯。
宋恒泰:清明,你有要事在身,我也就不强留你了。这一路上,贤侄要加倍小心,万不可将大帅的书信和我写给你父亲的书信丢失。待事情办妥后,给我写一封回信,一是免得我挂念,二是对大帅也好有个交待。
陈清明:宋叔叔放心,侄儿路上自会加倍小心。待事有眉目后,侄儿会立即写信及发报告知叔叔。
宋恒泰:好,(举杯)清明侄儿,这杯酒是我敬你父安东兄的,贤侄回去以后勿忘替叔叔问安东兄好。
陈清明举杯:侄儿谨记在心。
31、列车包厢内,日。
陈清明靠车窗隔桌而坐。
32、陈清明包厢内,日。
敲门声。
陈清明:请进。
列车员将门打开,正欲进入包厢倒水。一位少女(萍儿)恰好过来。
萍儿:先生,请问,车什么时间到达终点?
列车员:小姐,如果正点,晚上九点。
陈清明抬头看,一怔。
33、(回忆)省城旅馆内走廊,日。
陈清明从房间里出来,正欲关门下楼。对面的客房中忽然传出低低的语声。
中年女人的声音:你真是让妈没法子。可儿,妈再劝你一句,和妈回咱吉林老家,穷过富过咱在一起,何况你现在还有那么多的钱,日后找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,过平民百姓的太平日子不是也挺好吗?
年轻女人(萍儿)的声音:妈,不是那么回事儿。就算我萍儿不去找他,他的这件东西在我手里怎么办?早晚不都得交到他的手里吗?
34、闪回,日。
陈清明自语:原来是她。
黎可儿:谢谢先生。
列车员:不客气。
黎可儿离开。列车员进入包厢内倒水。
陈清明:先生,请问刚才那位小姐乘的是几号包厢?
列车员一边倒水,一边回答:6号。
陈清明:她们一共几个人?
列车员看了陈清明一眼:两个,先生有事吗?
陈清明:没事,随便问问。
列车员:先生,这年头儿还是少问点儿好。也许不问没麻烦,一问麻烦就来了(转身出去,随手将门关上)。
35、车站月台上,夜。
车缓缓地停住。车门打开,旅客鱼贯而出。
萍儿下车。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。
陈清明下车。
陈清明看着萍儿沉思片刻,便走到萍儿面前:我叫陈清明,家父陈安东,家住龙岗县城。
萍儿警惕的目光。转身带使女秋雁急急走去。
陈清明望着萍儿远去的背影,思语(画外音):莫不是爹说的那个萍儿?
36、陈家大院正房正堂,日。
陈安东:清明呵,这趟去你宋叔叔那儿,事情办得咋样?
陈清明:爹,十分顺利。宋叔叔带我见了大帅,只说是遭了匪患,又说了些道理,大帅听了就给咱们这荗杨口上的柳占虎写了一封信,让他收了葛凤岭。
陈安东点头:好。
陈清明掏出宋恒泰信:爹,这是宋叔叔写给你的信。
陈安东接信。拆看。
陈清明:爹,我这趟去省城遇到一件蹊跷事儿。
陈安东:什么蹊跷事儿?
陈清明:爹,我到了省城后,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,放下行李。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对面的房间欠着一条缝儿,里面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
37、(回忆)省城旅馆内走廊,日。
陈清明从房间里出来,正欲关门下楼。对面的客房中忽然传出低低的语声。
陈清明轻轻探过头去,贴在门缝上,慢慢扭头向里窥探。
镜头从门缝中推进,客房内,(中年女人)古红霞(萍儿母亲44岁)与女儿萍儿(19岁)隔桌而坐。可儿身侧立使女秋雁(13岁)。
古红霞:可儿,他用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的。不用你着这份儿急。
萍儿:天下这么大,人海茫茫,他知道我在哪儿呀?
古红霞提高了声音:可你别忘了,那个东西还在别人的手里一半儿。你就是给他这一半儿又能咋样,白费!这些东西就是都交到他的手里又能咋样?也白费!清朝完了!烂了!
38、闪回。日。
陈清明:那个年岁大的女人忽然叫了一声萍儿。我一听,忽然想起爹提到的萍儿,就过去打门缝里向房内偷看了一眼,忽然听见她们又说王爷,又说一件东西。等我回来时,在车上又遇见了那个姑娘。我试探着跟她搭了个话。提到陈家和父名。
关如水:她说了什么?
陈清明:爹,我觉得怪,她竟然一言未发。
关如水未语、思索。
39、一幢欧式楼前,日。
萍儿与随行的姑娘,同房东老者走进一座殴式老楼房,萍儿环视一楼后,沿楼梯缓缓上楼。四处看毕。
萍儿:这位先生,价钱上还能不能让一让?
房东:小姐,我若不是急着南迁,这个价钱是不能卖的。咱这小楼,你住在里面,就是八年不出屋,也没什么妨碍。前街是闹市,后街是街市,吃的用的,门口儿叫一声,就有人给你送来。屋子里冬暖夏凉,小姐你这尊贵的身子要是住在这里,省你少费多少心。
萍儿一笑:就这样吧。对随行的姑娘:秋雁,你和这位先生把该办的都办了,房契,保人都要有,房契要盖个官印的。
秋雁:是,小姐。
房东:你放心,这些该办的契约都包在我身上。你二位警察那边落户的事也包在我身上。
萍儿不语。下楼。
40、陈安东房内,日。
陈安东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,陈清明急入。
陈清明:爹!想没想好,咱啥时上茂杨口见柳三爷。
陈安东仍坐在躺椅上,满满的睁开眼睛:慌什么,都长门立户了,还那么毛糙!让我再想想。我总觉得这是件有利也有弊的事。
陈清明:爹,这儿子也知道。可儿以为还是先把若童救出来要紧。要不,若童在那儿多待一天,就多一份危险。
陈安东沉思片刻:嗯。好吧,也是没法子的事了。那你明天一早就上茂场口吧。
陈清明:是。转身往外走。
陈安东:慢。陈清明停步转过身。陈安东语重心长地:你要记住,土匪毕竟是土匪,千万要多加小心,不可侥倖。
陈清明:爹,您放心,儿子自有分寸。
41、茂杨口,日。
茂杨口两边峭壁,中间铁板山门,门旁石堡。陈清明骑马在前,后面,陈家大伙计常铁柱与一伙计各赶一挂大车,三人到茂杨口匪巢山门前。
涂二彪打里面将门推开。
涂二彪:陈大东家,请。
42、茂杨口,英雄堂内。日。
陈清明带铁柱等从门外满脸挂笑入。
柳占虎、柳占山等众匪起身。
柳占虎:陈大东家,野巢山寨,小了一点儿,大东家能上我们小寨来,我柳三高兴!柳四儿也高兴,茂杨口上的弟兄们都高兴!坐,快坐!
陈清明拱手:柳三爷,清明一向敬仰三爷的威名,早有拜望之心。只因家事繁忙,拖延至今。今日恰好收了新粮,猪也壮了,特意上山孝敬三爷、四爷和众弟兄。
陈清明再拱手。常铁柱将礼单呈上,伙计将大洋托上。
柳占虎接单子,一手夹烟。一手擎看:哎呀!大东家,这礼太厚了,又是粮、又是布、又是大洋、肥猪,我柳三真是愧收哇。
陈清明:三爷不必客气。陈家庄上的庄户仰仗三爷保着平安,我们陈家已经过意不去了。
柳占虎:好,柳三儿就代弟兄们谢大东家了。哎,坐,快坐。
陈清明:恭敬不如从命。坐下。
柳占虎:大东家,我柳三儿是个爽快人,喜欢直来直去。大东家今儿个来,恐怕不单单是送些东西吧?如果有事,就尽管说,不必客气。只要我柳三儿能办的,没说的,就一个字儿,办!
陈清明:三爷眼明。清明今日来,一是仰慕三爷已久,想当面拜见三爷,一睹三爷的豪杰风采,二则确实有事相求。
柳占虎:讲!
陈清明怀中掏出大帅信,双手捧与柳占虎。
陈清明:三爷,这是大帅交我带给三爷的亲笔信,请三爷过目。
柳占虎面露喜色,将信接过,从信封中抽出信纸细读,看毕,将两眉拧起。自语:葛凤岭要成气候了?!
柳占虎:大东家,我这几天往山里走了一趟枪,刚回来就听人说,这大白天的葛凤岭就进了县城了!
陈清明:正是。
柳占虎点点头:好,是条汉子。我还真得按大帅的吩咐去做,收拾这狗日的小子。大东家,你放心,三天之内,我保管让你小姨子平平安安回到你的陈家大院去。
陈清明慌忙起身:多谢三爷!
43、英雄堂内,日。
葛凤岭入英雄堂,与柳占虎拱手。
葛凤岭:葛凤岭拜见柳三爷。
柳占虎:秀才,不必客气,坐,坐下说话。
葛凤岭上前旁边椅上坐下。
葛凤岭:三爷,不知何事唤小弟到此?
柳占虎:凤岭,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。我只是觉得眼下我这茂杨口上势单力薄,想请兄弟帮我一手。给兄弟我挡一挡挡不住的事儿。
葛凤岭思索状:三爷,凭你的实力,这一带的兄弟加一起,也抵不上你一半儿,怎么能用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?
柳占虎略板面孔:秀才,推了不是?
葛凤岭:小弟不敢,小弟只是觉得论小弟的能奈,就是给三爷打马坠镫也有辱于三爷的威风。
柳占虎:客气!你葛秀才如今在这一带,八县二十三镇已经出了大名了!带人入县城的事儿,我都没干过,你干了;陈家大院,大户的人家,我都没碰过,县城里,一保一署两套人马的枪,我都没跟他们对过手,你把他们的枪下了!你的威风已大在我之上了,怎么还跟我客气?今儿个论理儿,论这些事儿,我得尊你在上,叫声葛爷了是不是呀?
葛凤岭忙起身:三爷,小弟不敢,小弟做这几件事儿也是一时鲁莽,早就后怕了。
柳占虎大笑:未必吧兄弟。(话题一转)不过,咱今儿个不说这事儿,我这儿有封信你先看看,看完了咱再说话。(说罢示意柳占山。)
柳占山去案上,将大帅的信拿起,交给葛凤岭。
葛凤岭看罢,立即:三爷,没说的,容易,小弟这就照力,大帅的令如今就是咱这儿的皇上诏书,小弟尊旨就是。
柳占虎:秀才,论理儿,我和你爹同是道上的,你爹年长,过去我一直叫他声叔。但是你我比,我又年长于你,你得称我一声兄。既然我是你的哥哥,我就得像哥哥的样儿,劝你几句。
葛凤岭:三爷,你说。小弟洗耳恭听。
柳占虎:秀才兄弟,这第一,你也看了,大帅念你尚还年轻,不忍加害。所以,这回大帅让我收了你,好对你有些照顾,也就是管着你点儿,别太野了,枪打出头鸟,容易惹大祸。这事我也想了,我不愿意管太多的事儿,兄弟你要是归到我的名下,我也得多操一份心。这样,你还带着你的弟兄在外边儿,一百一十条枪还是一百一十条枪,多一条,交给我,少一条朝我要,算是我茂杨口上的一伙在外边游荡打食儿的兄弟。你也别养太多的枪,养多了哥哥怕你累。地儿呢,这龙岗周围三县,以龙岗为轴,共是三县九镇,你随便儿走。少跟人家动横的,多向人家伸伸手,别丢了茂杨口的名义。我想人都是通情达理的,只要你吱声,别人不会一毛不拔,哥哥我这儿还有的是枪,卖他一百二百条的枪,你拿大头儿,哥哥我取小利,也够你乐呵的了,你看咋样?
葛凤岭起身:谢三爷照顾!谢谢三爷给小弟这么宽的发财路子!小弟就按三爷的吩咐去做,差一点儿,三爷拿小弟的脑袋!
柳占虎:好!爽快!至于陈家的若童姑娘??????
葛凤岭:三爷,放人。小弟派人亲自给若童姑娘送回府上去!
柳秉壮:好,是我的兄弟。不过,秀才,我有一事不太明白,想问问你,这纸里包不住火,啥事儿都有个透亮儿的时候。捂一天,捂不了一年;捂一年,捂不了十年。不管什么密事儿,它早晚得露出来。凤岭啊,凭你的为人,不至于去县城,冒那么大险,闯到陈家去只为抓个若童姑娘吧?也不至于是为了诈点儿钱财吧?
葛凤岭:三爷,你真不愧是英雄慧眼,三爷你想对了,小弟我去县城闯陈家,确实为了另一件事儿,小弟今儿个就跟三爷说说。
44、大帅府内,夜。
大帅踱着步子,柳占虎躬身一旁而立。
大帅:原来是这么回事儿!
柳占虎:大帅,要不我带人去陈家把藏宝图抢来?
大帅略想:不成,这藏宝图一是没在一个人手上;二是他也不能把这东西放在明面儿上呀。再说陈安东年岁也大了,你要是一来硬的把他吓死了。咱还哪找藏宝图去!
柳占虎:那大帅看咋办。
大帅:我看这么办,你来点硬的也行,就是别弄出人命来。我走我的套路,也可以搁人去探探路。咱分着给他弄。我就不信挤不出他手上的藏宝图来!
柳占虎:马上动手?
大帅思索着道:看看再说,事儿别弄急喽。
45、陈家大院,夜。
四下宁静。各屋已经熄灯。
房上飞上几个黑影。
黑影窜下,直奔陈安东的住室,几个人拔开门闩轻身潜入。
一人直入书房。翻动。
46、陈安东房中,夜。
陈安东忽被细碎的声音惊醒,睁目细听,猛然坐起大喝:谁!
一黑衣人飞步赶到,拿刀逼向陈安东。
陈安东高呼来人!黑衣人后面忽然一白衣人窜到,飞起一脚,黑衣人刀落,反身来扑,被那人起脚踢翻,那人就地一滚,起身欲退,又被白衣人一脚踢翻,另几个黑衣人来扑。被白衣人打倒。
陈安东坐在炕边惊惧观看。
黑衣人不抵白衣人,逃出,上房而去。白衣人飞身上房追去。
陈清明带人赶到。陈安东从房内出。
陈清明:爹,你没事吧?
陈安东:我没事。
陈清明:爹,这都是什么人?到底是怎么回事?
陈安东摇头。思索。
47、黎可儿家中,夜。
萍儿客厅中在看报,秋雁侍立一旁。门忽被推开,一个50多岁的男人推门而入,两人惊异。
萍儿惊喜跳起:王爷!
王爷:萍儿!
萍儿扑过去,扑入王爷怀里。
48、黎可儿家卧室,夜。
萍儿房间内床上,萍儿依在王爷的怀里。王爷半靠半躺在床上。
萍儿:王爷,你去了哪里?让我找得好苦,为这事儿,我妈一气之下也回了老家了。
王爷:萍儿,你是不知道。我也在找你。可是,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老是有人在跟着我。今天上这儿来的时候,我是让手下假扮了我,我才悄悄来到这儿的。我看这地方咱不能久待了。
萍儿:不会吧?王爷,谁跟着咱们干啥?
王爷:我也觉得纳闷。要说是为了藏宝图的事儿,可也没人知道这档子事呀!
萍儿:就是,反正我从来没对人说过。我妈也不会对人说的。
王爷:你明天准备一下,不行的话,咱就去龙岗,到关先生那儿去待一阵子看看。我再让手下查一查,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萍儿点点头。
49、陈家大院,日。
伙计们正在忙活,陈清明、仇占伍站在锅前。
一溜新酒流出。大家欢呼。陈清明拿起一只酒碗,俯身流上接酒。酒流入碗,请脆的滴水声。
陈清明将一碗酒放在鼻上一嗅,满面笑容,将碗高高举起:好!
众人上前抢着接酒。
陈清明将碗举起,高喝:干!
众人一齐擎碗痛饮。
常铁柱:大东家,今年的酒庆闹不闹了?
陈清明:再说吧,你嫂子也快生了,过几天又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,本来我不打算过,可老爷子说,摊上这把匪事儿,闹得够呛,大家心里压抑点儿。过一把,热闹热闹,也壮壮咱家的气势,冲冲秽气,提提大家的心气儿。也算个喜儿。
管家张守愚急急走进。
张守愚:清明!清明!
陈清明及众人望去的目光。
陈清明:张叔啊,啥事儿?
张守愚:清明,若童姑娘回来了!
陈清明面露喜色:回来啦?!在哪儿?
张守愚:城外,几个土匪送回来的,让咱去城外接人。
50、龙岗县城北门日。
远远望去,众保安团团丁围住葛凤岭等人。
陈清明在通往城外的路上疾走、半跑,兴致冲冲。
葛凤岭勒住马缰,忽然向空中连放三枪。
陈清明为之一惊。加快脚步跑到近前。
葛凤岭:清明,我讲信用,人我带来了,毛发未损,可贵县并不友好啊!
林若童看见陈清明,迎上:姐夫!
陈清明:崔县长,这是咋回事儿呀?
崔允德得意地:大东家呀。多亏我早有准备,想到这股流匪要有举动。所以将这几个土匪一举抓获。
陈清明拉住崔允德:崔县长,不能抓!
崔允德一愣:哎!清明,怎么不能抓?
陈清明:真不能抓。
崔允德:这帮土匪扰乱乡里,劫夺钱财,有什么不能抓?
陈清明:崔县长,大帅有信,让葛凤岭放人以后,给他们留一条生路。
崔允德惊异:真事儿?!
陈清明:可不真事儿吗,信是我带回来的。
崔允德:一颗匪首可是二百大洋啊!现的!报上去就给!
陈清明:四个人,不就八百大洋吗?我给。
崔允德思索状,叹口气,对保安团员一摆手:放人放人!
保安团士兵收枪后退。
葛凤岭:陈大东家!
陈清明:还不快走!
葛金才马上拱手:关大东家!后会有期。拍马飞奔而去。
51、王元村,葛凤岭屋内,日。
葛凤岭、程三儿等人喝水。
葛凤岭拍案而起。
葛凤岭:嘿!陈清明,仗义呀!(忽然满脸怒容)程三儿,把钱六儿给我拉过来。(顺手掏出枪)
程三儿:葛爷,拉钱六儿干啥?
葛凤岭:还陈清明个人情。
程三儿:葛爷,不成!
葛凤岭:怎么不成?
程三儿:葛爷,你不是说了吗?现在这件事儿柳三爷已经知道了,你要是把钱六儿给杀了,柳三爷将来要人,必然以为你是想杀人灭口,让这笔财宝成为死财,你得不到,他也得不到,这不就和柳三爷结了仇吗?
葛凤岭:行啊,三儿,长进了。
程三儿:跟葛爷学的,能不长进吗。
葛凤岭:那依你看,这件事咋办好?
程三儿:葛爷,依我看,咱不如把钱六儿送给柳三爷做个人情。省着别人以后把眼睛盯上咱这儿。
葛凤岭:对!三儿,那你明天就把老钱送过去。就说是葛爷我送给他的一桩富贵!
程三儿:是!葛爷!
52、陈家大院门口,日。
一派喜庆景象,远处黎可儿走来。黎可儿忐忑、警觉地望向陈家大院。
53、陈家大院,正房正堂中。
正堂中照壁上,一个老大的福字上披挂彩绸。陈清明站在里面踱步,林若童入。
林若童:姐夫,你在这儿哪,后面大姐要生了。
陈清明:接生的不是都在吗?
林若童:在,铁柱媳妇也来了,还有张婶她们。
陈清明:这些人都在就好,你在后面照看着点儿,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一声。
林若童应:嗯。姐夫,你不去后面看看?
陈清明:傻丫头,哪有男人进产房的?再说,因为葛凤岭这件事闹的,老爷子非要给我办生日吃喜儿,说是冲冲秽气。一会儿人就来了。我得在这接应着,别失了礼数。
林若童:老古董。边说边走出。
管家张善进门:大东家。
陈清明:啥事儿?
张善:刚才看门儿的来告诉,说这两天有个年轻姑娘老在大门外转,样子挺可疑,不知道是啥来头儿。
陈清明:现在还在吗?
张善:我刚也看见了,在。
陈清明:走,看看去!
54、陈家大院门口,日。
萍儿向门内张望时与向外走来的陈清明视线相遇。
萍儿转身快步走去,边疾步向前走,边回头张望。
疾步的萍儿突然停下,抬头处,陈清明已面带笑容的站在萍儿面前。
陈清明:别怕,请转告王爷,陈安东万无一失,誓死不会辜负王爷的托付。环顾了一下四周,继续:如有要事请去莲花庵,由慧广师太代为联系较为妥当。
萍儿盯着陈清明,不语也不离开。
陈清明:噢,忘告诉你了,慧广师太与我们是世交,忠诚可靠。说罢陈清明拱手后转身而去。
萍儿望着陈清明远去的背影
55、陈家大院门前,傍晚。
陈清明接应来客,一边望着远处走来的轿子。满面狐疑状。陈清明看清,脸上立现惊色,忙急奔到轿前。轿停下。
轿帘一掀,柳占虎头戴礼帽,身着长袍马褂,眼戴墨镜,手夹一只烟嘴,烟嘴上一支正燃着的香烟,打轿上下来。
柳占虎:大东家,恭喜了!
陈清明恭敬地:柳三爷,您来啦?
柳秉壮:关大东家,你的生日,举城同贺,我怎么能不来?
陈清明:那好哇,柳三爷请。
柳占虎面带得意之态向前。
56、陈安东正房,傍晚。
柳占虎入内,冲众人点头致意,入坐。柳占山、涂二彪等人立于身后。
柳占虎:陈老爷子,一向可好?
陈安东:好,好!柳三爷今儿个到此来是为何事呀?
柳占虎微笑,口衔烟嘴:陈老爷子,柳三儿自脱离匪道以来,由于甚受大帅恩宠,所以很少到县城里来,就是怕别人说我闲话。今儿个听说大东家生日,一是前来贺喜,二是还有两件事想求陈老爷子帮忙。
陈安东:好,柳三爷,请问是哪两件事,只要陈家能办到的,陈家一定为柳三爷效力。
柳占虎哈哈一笑:老爷子,爽快,那我可就开口了?
陈安东:柳三爷请讲。
柳占虎:陈老爷子,这第一件事儿,我想借你手上的藏宝图一看,饱饱眼福。不知道陈老爷子能不能给这个面子?
陈安东:柳三爷,说出来不怕你见笑。藏宝图的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,本是谣传,我上哪儿拿藏宝图给三爷饱眼福去?
柳占虎看陈安东,略沉吟:好,老爷子,这事儿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咱就把这事儿先放这儿。那这第二件事儿我想老爷不会说也是没影的事儿吧?
陈安东:请问柳三爷第二件事是啥事儿?
柳占虎:上回我四弟柳占山去葛凤岭那儿请葛凤岭上我的山寨,要救若童姑娘时,在葛凤岭那儿见到了林若童姑娘。结果老四一见钟情,相中了若童姑娘,要娶她为妻。想我们柳家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家门户了。所以,娶若童姑娘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。这个陈老爷子不会拒绝吧?
57、正房正堂房门外,傍晚。
林若童走到窗前听见里面的谈话声,若童一惊状,停步细听。
58、陈安东正房,傍晚。
陈安东面上忽现为难之状,略沉吟:柳三爷,这事儿要说,自然是件好事儿;老朽应该二话不说,一口应承。可是,柳三爷你也知道,若童是善耕的妻妹,虽然也属我的晚辈儿,但她却不是陈家人。若童又是新派人,所以,这个主别说我和善耕,就是若童的姐姐元童还活着,恐怕也作不了这个,除非她若童自己愿意。
柳占虎:好!老爷子,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好办,大东家只要把若童姑娘叫来。让她当着咱大伙面的说句话不就完了吗?她要是愿意,这门儿亲事就算成了,她要是不愿意??????
林若童猛然推门入。
林若童:柳三爷,我不愿意!
柳占虎愣住,眼望林若童:你你,你知道什么事儿,你就不愿意?!
林若童:你们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,我不愿意!
柳占虎:你你??????你再说一遍!
林若童:柳三爷,我不愿意!
柳占虎:好你个林若童,你吃了豹子胆啦!?敢跟我柳三儿这么说话!老子我今儿个毙了你!
柳占虎掏枪在手,举枪对林若童。
被柳占山拦住:三哥!
59、龙岗县城县衙,日。
大帅与宋恒泰带人入。吴运德等迎候门前。
吴运德:欢迎大帅驾临!
大帅直入县衙。
大帅与宋恒泰坐于椅上。吴运德立于一旁。
大帅:吴县长,本帅到此,是视察军务。别的没啥事,别张罗得地方上人人都知道。闹闹哄哄的不方便。
吴运德:下官明白。
大帅:恒泰啊,我记着你这儿好像有个老友吧?
宋恒泰:大帅记性真好。是有一个,就是去年求你帮着救人的陈安东家。
大帅:那好。既是这样,咱们又到了这儿的地界,我也没事儿,就跟你上那疙瘩去遛达遛达了。也看看这疙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咋样。
宋恒泰:大帅真是想得周到;大帅请。
大帅大笑,向外走,宋恒泰在后相随。
60、陈家正堂内,日。
柳占虎:林若童!你行!你硬!今儿个老子就给你绑到茂杨口上去和我四弟成亲,今儿个晚上我就让你打大姑娘变成老娘儿们!来人!
几个随来土匪应:有!
柳占虎:给我把林若童绑喽!
几个土匪一拥而上。捉住林若童捆绑。
陈清明焦急上前,在柳占虎面前点头哈腰求告:柳三爷,柳三爷,若童年幼无知,还求三爷海涵,别跟她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!
柳占虎:哼!她不给我面子,就别指望我给你面子!
陈清明:三爷,您大人大量,看在关家多年来孝敬三爷的份上,您就放过若童吧!
众匪已将林若童绑好。等待发话。
柳占虎举枪对上,连发三枪。
柳占虎一摆手:走!往外走,众匪拉林若童向外。
门外管家张守愚的声音。张守愚随声而入:老爷子!大东家!大帅和宋先生来了!
屋内众人皆一惊状。
张守愚闪身一旁。大帅随宋恒泰入。
61、陈家大院后宅,元童房中,日。
外面传来枪声,林元童满面惊惧、痛苦之状,用肘支撑身子,欠身欲起状。
林元童:打枪了!怎么又打枪了?!
一旁坐着的铁柱媳妇:太太,别起来,快躺下。没事儿,你放心吧。
一旁坐着的接生婆:有啥事儿这会儿你也不能动。
林元童慢慢呻吟躺下,忽然惊叫一声:啊!
铁柱媳妇:太太,你咋啦?
林元童痛叫,一手紧抓住接生婆的手,一手紧握铁柱媳妇手。
啊地一声。下身被单处,被血染红。
62、陈安东正堂内,日。
大帅一脸怒容:柳三儿,你给老子听着!老子给你枪卖,是让你挣两个,那是老子给你的饭碗,没让你到这儿来胡扯!
柳占虎:大帅,这??????
... -->>
序
1、夏,客厅内,日。
宽敞的落地窗,充满阳光。
客厅的方桌上一杯缭绕热气的茶水。桌边的沙发上,82岁高龄的春秀侧身而坐。(逆光)
春秀手拿一张旧相片观看。颤抖的手。
2、客厅内,日。
春秀的脸(侧逆,镜头环绕)
传来脚步声。
一对少年男女快步走到春秀身边。
少女从春秀手中拿过一张照片和少男观看。
少女:奶奶,您老是看这张照片,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是谁呀?
春秀的叹息。
逆光中的春秀,深深陷入思索的眼神,滚动着的泪花。
少男:奶奶,您就跟我们说说他们的事吧!
春秀看了看少男和少女,从少女手中拿过照片。
少女:奶奶,他们是谁呀?我们都大了,奶奶讲给我们听听吧?
春秀:孩子,那我就告诉你们吧,这就是我的爹和我的四姨。就是??????
少女:我的太爷陈清明和奶奶讲过的您的四姨若童?
春秀:唉!就是他们。
少女:那奶奶怎么不愿提起他们呢?
春秀:唉!提起他们就得想起过去的那些伤心事??????
少男:奶奶,我们都愿意听咱家过去的那些事!
春秀沉吟,片刻:好吧,那我就告诉你们。
3、景别,同上。日
春秀缓缓站起,面对宽敞的落地玻璃窗。少男少女分立左右,各挽春秀一支胳膊。三人的逆光背影。
春秀:说起这些事,那都是去得很远的事了。可我一想起来,就觉得好像在眼前,觉得好像是昨天的事儿!
春秀:那会儿,我还没你们大的时候,咱陈家在龙岗那一带是最有名的大户人家。有土地,有买卖号子,还有烧锅和屯粮的土围子。咱们家祖祖辈辈就住在那里。那个时候,只要踏进龙岗地界,一提陈家,没有不知道的。可是,就在咱们一家平平静静生活的时候,谁成想,灾祸降临到了咱们陈家,结果??????
泪水断了线似的从春秀苍老的脸流下,渐渐模糊。
(枪声,茫茫雪野,音乐起。二人二骑。男骑高大枣红马,女骑一匹白马,在雪野上飞奔,卷起雪浪。推出片名雪地探宝,背景画面:故事片花,演职员表等。)
4、秋,陈家大院。日
院内屋宇错落雄伟,拱脊飞檐;内院、外院、四合内外套院,院内青砖铺地,双开朱漆大门;院内甬路两旁花坛内秋菊正盛。几株果树落叶缤纷。
5、同上。
陈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开处,陈清明、商会会长李仲敬走出。
李仲敬:清明弟,那公粮的事儿就这样?
陈清明:仲敬兄放心,我应的事儿一定办,七万斤,我今儿个下晌就打发人开始送。
李仲敬:那就好,那就好。
李仲敬向外走。清明相送。
李仲敬突然地:哎,清明,大太太庆喜都走了这么多年了,怎么还一点儿信儿也没有?
陈清明:唉!庆喜不是因为自己不生,让我再娶一房,我又不愿意,这才离家出走,故意给我腾这个地方的嘛。
李仲敬:唉,不说了,也真是的。好,清明,那我就告辞了。我看大妹又怀了孕,眼下又离你十月初一的生日近了,你原来不庆生日,说老爷子健在自己不能庆寿,可要是大妹生子,和你的生日赶在一天里,那你可得好好庆贺一下呀。我也好来喝一杯喜酒。
陈清明笑应:一定一定。
6、陈家大院,日。
正房正堂内。善耕落座,林若童托茶盘入。
林若童:咦,姐夫,李会长走了?
陈清明:啊,走了。
林若童:那这茶??????
陈清明笑言:咱俩喝,不一样吗?
画外音:枪声!人的喊叫声。
陈清明一愣站起。侧耳细听。忽然对林若童:若童,外面好像出事了。你赶紧去告诉你姐他们,不管外面出了啥事儿,谁也别出来。记住了吗?
林若童:记住了。(急从偏门奔出。)
陈清明站在地上略想,然后坚毅地,表情严峻地大步走出。
7、陈家院院门。门被猛然撞开,日。
土匪葛凤岭带人涌入。
陈清明一怔,立住脚步。
陈清明:你??????你们是什么人?
葛凤岭面带微意走到善耕身边:关大东家,不认识我?没关系,你不认识我,那我告诉你,我就是八县连案通缉的匪首葛凤岭。不过,我可认识你大东家,土匪要是不认识财主那可就没活路了。
陈清明:葛凤岭,既然是你,那你不应该来搅扰我们关家呀。我们关家哪年没打发人给葛爷送歇马钱儿去呀。
葛凤岭:大东家,这我知道,我领情。可今儿个葛爷我不是为这事来的,葛爷手下新收了个人,是你爹关老爷子在京城时的老相识,我是带他来让两个老伙计见见面的。
陈清明:葛凤岭,你这是听谁的瞎话来找我爹呀,我爹压根儿就没在京城做过事。
葛凤岭哈哈一笑:大东家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
葛凤岭一摆手,几个小匪冲上,将陈清明捉住。
葛凤岭带人向院内走去。葛凤岭身边紧随钱六儿。
陈清明被几个小匪扯着跟在后面。
陈清明挣扎呼喊:葛凤岭!我不许你们惊扰我爹!我不许你到后宅去??????
8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葛凤岭带人破门而入,环视屋内。
陈安东坐在太师椅上镇定平静之状,一旁丫头草儿站立。
葛凤岭面含微笑,走近陈安东。
葛凤岭:陈老爷子,一向可好哇?
关如水:托各位的福,还说得过去。
葛凤岭:老爷子,认识我吗?
陈安东:听这口气,是秀才吧?
葛凤岭:老爷子,高人!高人!知道我的雅号,还一下就猜出是我土匪头葛凤岭,不愧是王爷的谋士!老爷子,眼不花吧?
关如水:还中,要是小虫什么的,还能看得清楚。
葛凤岭:那好,老爷子,那你看看这位是谁?
9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葛凤岭指一旁躬身站立的钱六儿。
陈安东将目光投在段长生脸上。略含鄙笑点头:钱六儿呵,赌光了吧?
钱六儿委琐、略有愧疚相:陈爷,光了。
陈安东:光了好,光了就不想再赌了吧?
钱六儿:不!关爷,想。越输了越想。
陈安东:钱六儿呵,你这一辈子,除了吃饭就爱听一个音儿,骰子响(色儿子),对吧?
钱六儿:对,就陈爷知道我。
陈安东:不过,赌场没胜家呀!这话我好像早就跟你说过。
钱六儿:陈爷,是说过,可忍不住。
陈安东:还和媳妇过着?
钱六儿:没了。
陈安东:那就是一个人过啦?
钱六儿愧笑:一个人。
陈安东:一个人过不容易呀!
钱六儿:是不容易,陈爷。
陈安东:钱六儿啊,今儿个上这儿干啥来了?缺钱了吧?
钱六儿:不,不是缺钱,是想陈爷了;过去陈爷没少关照我,来看看您。
陈安东笑:钱六儿,你的记性也挺好,还记着我关照过你。既然是来看我,带着这么多弟兄干啥?也是来看我的?
钱六儿:关爷,是。
陈安东:那既是来看我的都是朋友,大家坐吧。田儿,上茶。
钱六儿:不必劳驾,陈爷,今儿个我来??????也是没办法。钱六儿现在已是走投无路,到了绝境。连吃口饭的地儿都没了??????
陈安东:这好办哪!关家这么大的家业,有我吃的,能没六儿兄弟吃的吗?田儿,叫善耕备席,今儿个我与长生和这些弟兄们喝几杯。就喝咱家南甸子烧锅的老陈窖。
钱六儿:陈爷,不用,其实我来的意思我心里明白,你心里也明白!就是王爷交给您的那轴画,那方印的事儿!
陈安东:六儿!好记性!有,有!都在我这儿。不过你问这干啥?
钱六儿额头汗出,兴奋焦急:陈爷,老弟就想借来用一用,回头必再送还。
陈安东略一思索:好,不过,借就是借,用就是用,用完可得还我。
钱六儿:还是陈爷疼我,一定还,绝不食言。
10、同上,日。
陈安东起身,打开一只木箱,取出画与印盒。
11、同上,日。
钱六儿急将画轴夺过展开。
细看,忽然一怔,喜色全退,又打开印盒。
钱六儿速变急切、恼怒状:陈爷,不是这两件东西!
陈安东:六儿兄弟,那是哪两件哪?
钱六儿:陈安东,你不要再跟我老钱装糊涂了,王爷交给你和萍儿那两件东西的时候我就在门外。
12、(回忆)王爷府书房外,夜。
从窗户上映衬出三人的头影。钱六儿躲在窗外,用手指将窗纸的角捅出一个小眼,向里望去。
书房内有王爷、陈安东、萍儿三人。
王爷手托着黄包:如水,这份藏宝图是我在宫中偶得的。眼下,急切之中,这笔宝藏难于启用于重振大清江山。为了长远计,为我大清他日东山再起,这藏宝秘图万不可旁落他人手中。所以,现在我将这三件秘图分开,我们三人分别保藏。待到用时再行聚起。
王爷手托一幅山水画轴打开:安东、可儿你们看,这轴画名香秋图,是康熙爷亲笔,画为地域,十分准确,这上面的诗图中藏着藏宝的地点。但需要与印中所藏的诗图配在一起,还需用密解词解之。萍儿保管这轴画,陈先生保管这方印,我就保管这个密解词。咱们今天就各奔东西。待稍见太平时,我自然会去找你们的。
13、闪回。
陈安东:好,钱六儿,既然你看得这么仔细,也应该跟着看到底,后来的事儿你怎么没接着看哪?
钱六儿:后来还能有什么事儿呀?无非是你和萍儿拿着东西走了。这王爷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你们俩的事儿不是假的吧?
陈安东:钱六儿,不假,但王爷办事没主意,交给我们的时候你看到了,但我们拿着这两件宝贝刚到门口,他又改变了主意,把这两件东西拿回去了。你看到了他交给我们的时候,你怎么不接着看他拿回去的时候?
钱六儿恼怒:陈安东,我知道你是能言善辩之士,你少给我来这套,今儿个你要是不把那印交出来,我老钱就血洗了你们陈家!
陈安东:钱六儿,随便吧。别说我没有那方印,就是有,你拿刀拿枪逼也逼不去。有些事情,越硬——越没缝儿。
14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钱六儿气愤,面色青白,面目扭曲。
陈安东泰然微笑,轻轻啜茶。
葛凤岭:好!好!陈老爷子,你这软的,才是真硬的!我看出来了,实话跟你说,我葛凤岭虽是个土匪,也是个儒将、秀才。老爷子,你好好硬着,没关系,我今儿个又不是等米下锅,非要得到这些宝贝。我不急,我有耐心。我不在这儿跟你磨牙了。我葛凤岭有办法让你自己把那东西送过来!走!
15、陈安东房前,日。
葛凤岭带众人打房内出。见几个匪兵捉着陈清明立在门外,葛凤岭住脚,上下打量陈清明,一摆头,带人朝前面走。几个匪兵拖着陈清明跟在后面。
16、陈清明房中日。
林元童在自己房中,躺在床上,手捧肚子。林若童、刘嫂等人在房内隔窗向外焦急张望,林若童在屋内焦急走动。
17、陈家大院院门处日。
葛凤岭带众匪来到门前,忽然停住,回身对陈清明:陈大东家,葛爷今儿个大度一点儿,和你交个朋友,带你出去,跟我在匪道上转转。也让你过过当匪爷的快活日子!走!
葛凤岭带人,摆手转身。
陈清明愤怒至极,挣扎。
18、陈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开。日。
林若童大步走出,清脆的喝叫声:站住!
葛凤岭停步、转身、抬眼。
陈清明焦急回头看。
林若童面色坚毅,向大院门首处大步走来。
陈清明:若童,回去!回去!
林若童仍向前走。
陈清明:若童,我没事儿,回去!
19、同上。
葛凤岭偏扬脸,露怪笑样看陈清明。
20、同上。
林若童到葛凤岭、陈清明面前。
林若童双手紧紧拉住陈清明:你们不能把他带走!他是关家的主人。
葛凤岭笑着打量着林若童:哟,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,这么大胆呀!看样你就是陈家大院的大美人儿林若童吧?
林若童:是又怎么样?
陈清明焦急地:若童,你快回去,没你什么事!回去!
葛凤岭一举手:慢!
葛凤岭笑看关善耕、林若童:真是一对有情人,郎也才,女也才,郎也貌,女也貌。若童姑娘,仗义。就冲你这仗义劲儿,我今儿成全你!
葛凤岭示意匪兵把陈清明放开,匪兵放开陈清明,林若童凝眉怒目,拉着陈清明欲走。
葛凤岭:慢!若童姑娘,急了点儿吧。又不是作新娘,又不是入洞房,那么急干嘛?大东家,今儿我不带你走了,不过,若童姑娘,你得跟我们走!我就看陈老爷子管不管你!
陈清明怒:你??????你不能带走若童!我跟你们走!
葛凤岭:大东家,你别急,今儿个若童姑娘我是非带走不可。不过你放心,一个月之内,我葛金财不会碰若童姑娘那如玉的身子一指头的,可过了一个月,我可就不保了,没准儿我就收她做个压寨夫人了!带走!
葛凤岭哈哈大笑。扭头便走,十几个土匪过去,推开陈清明,拉着林若童便走。陈清明又怒又无可奈何地站在那里,焦急万分。
21、陈安东房中,日。
陈安东仍坐于太师椅上。
陈清明躬身父前:爹,孩儿无能,让家门受辱。
陈安东:也不是你无能,也不是土匪猖獗;而是这件事在我预料之中。这可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!
陈清明:爹,如今清朝已经完了,王爷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,咱还为他保管什么东西呀?
陈安东沉思。
陈清明:爹,若童被葛金财掳走了,咋办?咱得想个法子把若童救回来呀!
陈安东坐椅上,深思。
陈清明试探地:爹,要不??????咱拿了那印把若童换回来?
陈安东:糊涂!只要这印一天不露面儿,就能保若童一天的安全。葛凤岭要的是这笔宝藏,不是若童。
陈清明:爹,这些人毕竟是土匪,是说翻脸就翻脸的,若童在他们手上??????不保。
陈安东:别急,容我再想想。
陈清明:爹!
陈安东:怎么一遇到事就这么沉不住气?
陈清明:爹,不是沉不住气,而是若童是为了我才被葛凤岭他们抓走的。
陈安东:清明,你爹我这颗脑袋要是没有些能耐,能给王爷当谋士吗?跟你说实话,若童我已经救回来了。
陈清明:爹,儿以为这件事十分利害。这方印不是福,而是祸,我看不如咱早点儿作个主张,给它个明晃晃的去处,省得惹祸入门。
陈安东:清明呵,你以为我不知道啊?你爹我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?但我受恩主王爷之托,怎可背主失信?
22、陈家正房门外傍晚。
林元童捧着肚子站在门外张望。
陈清明心事重重的走来。
林元童迎上:清明。
陈清明:元童。你咋站在外面?
林元童:若童被带到哪儿去了?
陈清明:现在我也不知道。
林安童流泪。
林元童:清明,我求求你了!我只这一个妹妹了。爹死了,娘死了,二妹妹、三妹妹丢了,就剩个若童还是我把她拉扯大的,你可千万把她救回来呀!
陈清明忙搀林元童,一边扶她进家门,一边道:元童,咱都是一家人,怎么能说求不求的话。你放心,爹和我正想法子呢,怎么能把若童撂那儿不管呢?
23、陈家正堂。
林元童、陈清明打门内进,扶林元童坐下。
陈清明:元童,你放心,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这一个月内,我要不把若童救回来,我就撞死在你面前。
林元童:陈清明,不是这话,我是让你救若童,你尽力就行;只要你尽力了,我就感谢你了。
陈清明:元童,咱自家的妹妹,我能不尽力吗?你先回屋歇着去,我和爹还要商量救若童的事儿呢。别着急,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,急坏了身子不是闹着玩的。
林元童拉着陈清明的手慢慢放开:清明??????
陈清明:你进去歇息吧,去吧。喊道:来人。
丫环上。
陈清明:扶夫人去休息。
丫环扶林元童走进里屋。
24、陈安东房中夜。
陈安东在屋中思索,走动。然后伏案写信,停笔,将信纸折叠好装进信封,然后:守愚。
管家张守愚走进:老太爷有何吩咐?
陈安东:马上把这封信交给清明,让他明天一早就去省城。
张守愚:是。接信转身往外走。
陈安东:回来。
张守愚转身回来。
陈安东:告诉清明,我在京城的时候,有个密友,叫宋恒泰,因为参加革命党被朝庭捉住,打入死囚牢,后来我想尽办法把他救了出来,因此,我二人从密友变为生死之交。清朝倒台以后,我受王爷之托密潜回龙岗,恒泰则去了省城,后来我经人打听,得知他做了大帅的谋士,现在已是大帅言听计从的座上宾。如果这件事找到他,他绝对不会推辞的,让他秘密去。
张守愚:是,我马上去办。走出。
陈安东望着管家的背影叹了口气。
25、省城一旅馆内,日。
陈清明随伙计上楼。伙计打开一房间:先生,请。
陈清明点头,进入房间,环视房间。
伙计:先生,您歇着,有什么事您吩咐。
陈清明应,伙计退出。
26、葛凤岭匪巢,夜。
林若童坐在一间屋中。
忽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。林若童一怔。门开。程三儿带人入。
程三儿:捆起来。
几个土匪上前捆林若童,并在林若童身上绑上犁铧。林若童挣扎。
林若童:你们干什么?
程三儿不理:给我拉到河边去,往河心里扔!
小匪应,拖林若童出。林若童叫喊:放开!放开!你们干什么!??????
27、宋恒泰公馆内,日。
宋恒泰、陈清明沙发对坐。
陈清明:宋叔叔,家父有一封信在这里,(掏出信,)请宋叔叔过目。
宋恒泰接信,展开。面露高兴神态,读罢。将信收好。
宋恒泰:安东兄笔力依然猷劲,看来身体尚好吧?
陈清明:身体本来非常好,一向无疾。只是近日偶染小恙,没什么大事。可能是天气入秋的原因。
宋恒泰:清明,我看你父亲的信上提到遭遇匪劫的事,被劫的是你的妻妹,这其中的原因也都说明白了。这样,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大帅。这点儿面子,我想大帅还是能给我的。
陈清明:那善耕就仰仗宋叔叔了。
宋恒泰:不必客气。我这条命还是安东兄给的呢,应该的。唉。只是我觉着,王爷给你父亲留下的不是财宝,而是祸患啊!
28、王元村外。八里河边日。
一条木船,两岸宽阔的田野。远处朦胧的山脉。
葛凤岭立于船头,几个土匪站在岸边。
程三儿等人拉着若童站在一旁。
葛凤岭打船上下来,踱到若童身边。
葛凤岭:若童姑娘,委屈你了,不过没办法,我听说大东家不知去向,派人打听也没结果。我费了很多脑筋,猜来猜去,想来想去,终于明白了,他是搬救兵去了。那么,他搬这个救兵是谁呢?县城里的大官儿?白扯!那里的军队?也白扯!他来十万大军也抓不到我。况且县城里的军队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调来打土匪的。那么这两面都不是,他搬谁去了呢?后来我明白了,他去省城里搬大土匪去了。只有大帅才能调动军队。也只有当过胡子的大帅知道打胡子怎么打。没法子,眼见我要有灭顶之灾了,我也只好来点儿狠的,你要打我脑袋,我也得抠你痛处。好歹你在我手里,不过你放心,我暂时还不想把你沉到河里,不过你得在船上待着,他们真要是来打我的话,我就先把你扔到河里去。
葛凤岭一摆手,几个土匪立即将林若童拖到船上,解船缆绳,将船向河心划去。
葛凤岭望着向河心划去的船,得意的微笑。
29、大帅办公室内,日。
大帅(50多岁)立于办公桌后,宋恒泰、陈清明入。
大帅见宋恒泰,高兴大笑:恒泰,来,这边坐。
宋恒泰、陈清明二人坐。
大帅指陈清明:恒泰啊,这就是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陈清明啊?
宋恒泰:是,大帅。
大帅:说吧,恒泰,找我啥事儿?
宋恒泰:大帅,我有个老友叫陈安东。也在大帅的地盘儿上。前几天,一个当地的土匪头儿带人闯进了龙岗县城,把我贤侄清明的妻妹给抓走了,所以想求大帅帮个忙救人。
大帅:啊,是这么回事儿。
大帅看看陈清明,用手指指陈清明:是你小姨子?
陈清明:正是。
大帅:嗯,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,为救小姨子,也是应该的。这个胡子头叫啥名儿?
陈清明:葛凤岭。
大帅踱步点头:这胡子的事儿不大好办。我要是派兵去打,白扯,这胡子都有胡子的道儿,你根本就摸不着他。追急了,他朝后一退,进山了,再不出来,你能老守着山口吗?
宋恒泰:那大帅有什么良策?
大帅:这么办,老子给他来个以胡子治胡子。就好像观音菩萨给孙猴儿套个紧箍咒,保管他以后老老实实,服服帖帖的。
宋恒泰:大帅高明,那大帅打算用哪儿的胡子制服葛凤岭?
大帅:就用当地茂杨口上的大胡子头柳占虎。一个小小的葛凤岭,老子再制不住他,还当啥大帅!李副官!写信!
李盛年:是!
30、宋恒泰宅,夜。
宋恒泰为陈清明备席饯行,席间,宋恒泰举杯。
宋恒泰:清明,你有要事在身,我也就不强留你了。这一路上,贤侄要加倍小心,万不可将大帅的书信和我写给你父亲的书信丢失。待事情办妥后,给我写一封回信,一是免得我挂念,二是对大帅也好有个交待。
陈清明:宋叔叔放心,侄儿路上自会加倍小心。待事有眉目后,侄儿会立即写信及发报告知叔叔。
宋恒泰:好,(举杯)清明侄儿,这杯酒是我敬你父安东兄的,贤侄回去以后勿忘替叔叔问安东兄好。
陈清明举杯:侄儿谨记在心。
31、列车包厢内,日。
陈清明靠车窗隔桌而坐。
32、陈清明包厢内,日。
敲门声。
陈清明:请进。
列车员将门打开,正欲进入包厢倒水。一位少女(萍儿)恰好过来。
萍儿:先生,请问,车什么时间到达终点?
列车员:小姐,如果正点,晚上九点。
陈清明抬头看,一怔。
33、(回忆)省城旅馆内走廊,日。
陈清明从房间里出来,正欲关门下楼。对面的客房中忽然传出低低的语声。
中年女人的声音:你真是让妈没法子。可儿,妈再劝你一句,和妈回咱吉林老家,穷过富过咱在一起,何况你现在还有那么多的钱,日后找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,过平民百姓的太平日子不是也挺好吗?
年轻女人(萍儿)的声音:妈,不是那么回事儿。就算我萍儿不去找他,他的这件东西在我手里怎么办?早晚不都得交到他的手里吗?
34、闪回,日。
陈清明自语:原来是她。
黎可儿:谢谢先生。
列车员:不客气。
黎可儿离开。列车员进入包厢内倒水。
陈清明:先生,请问刚才那位小姐乘的是几号包厢?
列车员一边倒水,一边回答:6号。
陈清明:她们一共几个人?
列车员看了陈清明一眼:两个,先生有事吗?
陈清明:没事,随便问问。
列车员:先生,这年头儿还是少问点儿好。也许不问没麻烦,一问麻烦就来了(转身出去,随手将门关上)。
35、车站月台上,夜。
车缓缓地停住。车门打开,旅客鱼贯而出。
萍儿下车。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。
陈清明下车。
陈清明看着萍儿沉思片刻,便走到萍儿面前:我叫陈清明,家父陈安东,家住龙岗县城。
萍儿警惕的目光。转身带使女秋雁急急走去。
陈清明望着萍儿远去的背影,思语(画外音):莫不是爹说的那个萍儿?
36、陈家大院正房正堂,日。
陈安东:清明呵,这趟去你宋叔叔那儿,事情办得咋样?
陈清明:爹,十分顺利。宋叔叔带我见了大帅,只说是遭了匪患,又说了些道理,大帅听了就给咱们这荗杨口上的柳占虎写了一封信,让他收了葛凤岭。
陈安东点头:好。
陈清明掏出宋恒泰信:爹,这是宋叔叔写给你的信。
陈安东接信。拆看。
陈清明:爹,我这趟去省城遇到一件蹊跷事儿。
陈安东:什么蹊跷事儿?
陈清明:爹,我到了省城后,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,放下行李。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对面的房间欠着一条缝儿,里面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
37、(回忆)省城旅馆内走廊,日。
陈清明从房间里出来,正欲关门下楼。对面的客房中忽然传出低低的语声。
陈清明轻轻探过头去,贴在门缝上,慢慢扭头向里窥探。
镜头从门缝中推进,客房内,(中年女人)古红霞(萍儿母亲44岁)与女儿萍儿(19岁)隔桌而坐。可儿身侧立使女秋雁(13岁)。
古红霞:可儿,他用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的。不用你着这份儿急。
萍儿:天下这么大,人海茫茫,他知道我在哪儿呀?
古红霞提高了声音:可你别忘了,那个东西还在别人的手里一半儿。你就是给他这一半儿又能咋样,白费!这些东西就是都交到他的手里又能咋样?也白费!清朝完了!烂了!
38、闪回。日。
陈清明:那个年岁大的女人忽然叫了一声萍儿。我一听,忽然想起爹提到的萍儿,就过去打门缝里向房内偷看了一眼,忽然听见她们又说王爷,又说一件东西。等我回来时,在车上又遇见了那个姑娘。我试探着跟她搭了个话。提到陈家和父名。
关如水:她说了什么?
陈清明:爹,我觉得怪,她竟然一言未发。
关如水未语、思索。
39、一幢欧式楼前,日。
萍儿与随行的姑娘,同房东老者走进一座殴式老楼房,萍儿环视一楼后,沿楼梯缓缓上楼。四处看毕。
萍儿:这位先生,价钱上还能不能让一让?
房东:小姐,我若不是急着南迁,这个价钱是不能卖的。咱这小楼,你住在里面,就是八年不出屋,也没什么妨碍。前街是闹市,后街是街市,吃的用的,门口儿叫一声,就有人给你送来。屋子里冬暖夏凉,小姐你这尊贵的身子要是住在这里,省你少费多少心。
萍儿一笑:就这样吧。对随行的姑娘:秋雁,你和这位先生把该办的都办了,房契,保人都要有,房契要盖个官印的。
秋雁:是,小姐。
房东:你放心,这些该办的契约都包在我身上。你二位警察那边落户的事也包在我身上。
萍儿不语。下楼。
40、陈安东房内,日。
陈安东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,陈清明急入。
陈清明:爹!想没想好,咱啥时上茂杨口见柳三爷。
陈安东仍坐在躺椅上,满满的睁开眼睛:慌什么,都长门立户了,还那么毛糙!让我再想想。我总觉得这是件有利也有弊的事。
陈清明:爹,这儿子也知道。可儿以为还是先把若童救出来要紧。要不,若童在那儿多待一天,就多一份危险。
陈安东沉思片刻:嗯。好吧,也是没法子的事了。那你明天一早就上茂场口吧。
陈清明:是。转身往外走。
陈安东:慢。陈清明停步转过身。陈安东语重心长地:你要记住,土匪毕竟是土匪,千万要多加小心,不可侥倖。
陈清明:爹,您放心,儿子自有分寸。
41、茂杨口,日。
茂杨口两边峭壁,中间铁板山门,门旁石堡。陈清明骑马在前,后面,陈家大伙计常铁柱与一伙计各赶一挂大车,三人到茂杨口匪巢山门前。
涂二彪打里面将门推开。
涂二彪:陈大东家,请。
42、茂杨口,英雄堂内。日。
陈清明带铁柱等从门外满脸挂笑入。
柳占虎、柳占山等众匪起身。
柳占虎:陈大东家,野巢山寨,小了一点儿,大东家能上我们小寨来,我柳三高兴!柳四儿也高兴,茂杨口上的弟兄们都高兴!坐,快坐!
陈清明拱手:柳三爷,清明一向敬仰三爷的威名,早有拜望之心。只因家事繁忙,拖延至今。今日恰好收了新粮,猪也壮了,特意上山孝敬三爷、四爷和众弟兄。
陈清明再拱手。常铁柱将礼单呈上,伙计将大洋托上。
柳占虎接单子,一手夹烟。一手擎看:哎呀!大东家,这礼太厚了,又是粮、又是布、又是大洋、肥猪,我柳三真是愧收哇。
陈清明:三爷不必客气。陈家庄上的庄户仰仗三爷保着平安,我们陈家已经过意不去了。
柳占虎:好,柳三儿就代弟兄们谢大东家了。哎,坐,快坐。
陈清明:恭敬不如从命。坐下。
柳占虎:大东家,我柳三儿是个爽快人,喜欢直来直去。大东家今儿个来,恐怕不单单是送些东西吧?如果有事,就尽管说,不必客气。只要我柳三儿能办的,没说的,就一个字儿,办!
陈清明:三爷眼明。清明今日来,一是仰慕三爷已久,想当面拜见三爷,一睹三爷的豪杰风采,二则确实有事相求。
柳占虎:讲!
陈清明怀中掏出大帅信,双手捧与柳占虎。
陈清明:三爷,这是大帅交我带给三爷的亲笔信,请三爷过目。
柳占虎面露喜色,将信接过,从信封中抽出信纸细读,看毕,将两眉拧起。自语:葛凤岭要成气候了?!
柳占虎:大东家,我这几天往山里走了一趟枪,刚回来就听人说,这大白天的葛凤岭就进了县城了!
陈清明:正是。
柳占虎点点头:好,是条汉子。我还真得按大帅的吩咐去做,收拾这狗日的小子。大东家,你放心,三天之内,我保管让你小姨子平平安安回到你的陈家大院去。
陈清明慌忙起身:多谢三爷!
43、英雄堂内,日。
葛凤岭入英雄堂,与柳占虎拱手。
葛凤岭:葛凤岭拜见柳三爷。
柳占虎:秀才,不必客气,坐,坐下说话。
葛凤岭上前旁边椅上坐下。
葛凤岭:三爷,不知何事唤小弟到此?
柳占虎:凤岭,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。我只是觉得眼下我这茂杨口上势单力薄,想请兄弟帮我一手。给兄弟我挡一挡挡不住的事儿。
葛凤岭思索状:三爷,凭你的实力,这一带的兄弟加一起,也抵不上你一半儿,怎么能用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?
柳占虎略板面孔:秀才,推了不是?
葛凤岭:小弟不敢,小弟只是觉得论小弟的能奈,就是给三爷打马坠镫也有辱于三爷的威风。
柳占虎:客气!你葛秀才如今在这一带,八县二十三镇已经出了大名了!带人入县城的事儿,我都没干过,你干了;陈家大院,大户的人家,我都没碰过,县城里,一保一署两套人马的枪,我都没跟他们对过手,你把他们的枪下了!你的威风已大在我之上了,怎么还跟我客气?今儿个论理儿,论这些事儿,我得尊你在上,叫声葛爷了是不是呀?
葛凤岭忙起身:三爷,小弟不敢,小弟做这几件事儿也是一时鲁莽,早就后怕了。
柳占虎大笑:未必吧兄弟。(话题一转)不过,咱今儿个不说这事儿,我这儿有封信你先看看,看完了咱再说话。(说罢示意柳占山。)
柳占山去案上,将大帅的信拿起,交给葛凤岭。
葛凤岭看罢,立即:三爷,没说的,容易,小弟这就照力,大帅的令如今就是咱这儿的皇上诏书,小弟尊旨就是。
柳占虎:秀才,论理儿,我和你爹同是道上的,你爹年长,过去我一直叫他声叔。但是你我比,我又年长于你,你得称我一声兄。既然我是你的哥哥,我就得像哥哥的样儿,劝你几句。
葛凤岭:三爷,你说。小弟洗耳恭听。
柳占虎:秀才兄弟,这第一,你也看了,大帅念你尚还年轻,不忍加害。所以,这回大帅让我收了你,好对你有些照顾,也就是管着你点儿,别太野了,枪打出头鸟,容易惹大祸。这事我也想了,我不愿意管太多的事儿,兄弟你要是归到我的名下,我也得多操一份心。这样,你还带着你的弟兄在外边儿,一百一十条枪还是一百一十条枪,多一条,交给我,少一条朝我要,算是我茂杨口上的一伙在外边游荡打食儿的兄弟。你也别养太多的枪,养多了哥哥怕你累。地儿呢,这龙岗周围三县,以龙岗为轴,共是三县九镇,你随便儿走。少跟人家动横的,多向人家伸伸手,别丢了茂杨口的名义。我想人都是通情达理的,只要你吱声,别人不会一毛不拔,哥哥我这儿还有的是枪,卖他一百二百条的枪,你拿大头儿,哥哥我取小利,也够你乐呵的了,你看咋样?
葛凤岭起身:谢三爷照顾!谢谢三爷给小弟这么宽的发财路子!小弟就按三爷的吩咐去做,差一点儿,三爷拿小弟的脑袋!
柳占虎:好!爽快!至于陈家的若童姑娘??????
葛凤岭:三爷,放人。小弟派人亲自给若童姑娘送回府上去!
柳秉壮:好,是我的兄弟。不过,秀才,我有一事不太明白,想问问你,这纸里包不住火,啥事儿都有个透亮儿的时候。捂一天,捂不了一年;捂一年,捂不了十年。不管什么密事儿,它早晚得露出来。凤岭啊,凭你的为人,不至于去县城,冒那么大险,闯到陈家去只为抓个若童姑娘吧?也不至于是为了诈点儿钱财吧?
葛凤岭:三爷,你真不愧是英雄慧眼,三爷你想对了,小弟我去县城闯陈家,确实为了另一件事儿,小弟今儿个就跟三爷说说。
44、大帅府内,夜。
大帅踱着步子,柳占虎躬身一旁而立。
大帅:原来是这么回事儿!
柳占虎:大帅,要不我带人去陈家把藏宝图抢来?
大帅略想:不成,这藏宝图一是没在一个人手上;二是他也不能把这东西放在明面儿上呀。再说陈安东年岁也大了,你要是一来硬的把他吓死了。咱还哪找藏宝图去!
柳占虎:那大帅看咋办。
大帅:我看这么办,你来点硬的也行,就是别弄出人命来。我走我的套路,也可以搁人去探探路。咱分着给他弄。我就不信挤不出他手上的藏宝图来!
柳占虎:马上动手?
大帅思索着道:看看再说,事儿别弄急喽。
45、陈家大院,夜。
四下宁静。各屋已经熄灯。
房上飞上几个黑影。
黑影窜下,直奔陈安东的住室,几个人拔开门闩轻身潜入。
一人直入书房。翻动。
46、陈安东房中,夜。
陈安东忽被细碎的声音惊醒,睁目细听,猛然坐起大喝:谁!
一黑衣人飞步赶到,拿刀逼向陈安东。
陈安东高呼来人!黑衣人后面忽然一白衣人窜到,飞起一脚,黑衣人刀落,反身来扑,被那人起脚踢翻,那人就地一滚,起身欲退,又被白衣人一脚踢翻,另几个黑衣人来扑。被白衣人打倒。
陈安东坐在炕边惊惧观看。
黑衣人不抵白衣人,逃出,上房而去。白衣人飞身上房追去。
陈清明带人赶到。陈安东从房内出。
陈清明:爹,你没事吧?
陈安东:我没事。
陈清明:爹,这都是什么人?到底是怎么回事?
陈安东摇头。思索。
47、黎可儿家中,夜。
萍儿客厅中在看报,秋雁侍立一旁。门忽被推开,一个50多岁的男人推门而入,两人惊异。
萍儿惊喜跳起:王爷!
王爷:萍儿!
萍儿扑过去,扑入王爷怀里。
48、黎可儿家卧室,夜。
萍儿房间内床上,萍儿依在王爷的怀里。王爷半靠半躺在床上。
萍儿:王爷,你去了哪里?让我找得好苦,为这事儿,我妈一气之下也回了老家了。
王爷:萍儿,你是不知道。我也在找你。可是,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老是有人在跟着我。今天上这儿来的时候,我是让手下假扮了我,我才悄悄来到这儿的。我看这地方咱不能久待了。
萍儿:不会吧?王爷,谁跟着咱们干啥?
王爷:我也觉得纳闷。要说是为了藏宝图的事儿,可也没人知道这档子事呀!
萍儿:就是,反正我从来没对人说过。我妈也不会对人说的。
王爷:你明天准备一下,不行的话,咱就去龙岗,到关先生那儿去待一阵子看看。我再让手下查一查,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萍儿点点头。
49、陈家大院,日。
伙计们正在忙活,陈清明、仇占伍站在锅前。
一溜新酒流出。大家欢呼。陈清明拿起一只酒碗,俯身流上接酒。酒流入碗,请脆的滴水声。
陈清明将一碗酒放在鼻上一嗅,满面笑容,将碗高高举起:好!
众人上前抢着接酒。
陈清明将碗举起,高喝:干!
众人一齐擎碗痛饮。
常铁柱:大东家,今年的酒庆闹不闹了?
陈清明:再说吧,你嫂子也快生了,过几天又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,本来我不打算过,可老爷子说,摊上这把匪事儿,闹得够呛,大家心里压抑点儿。过一把,热闹热闹,也壮壮咱家的气势,冲冲秽气,提提大家的心气儿。也算个喜儿。
管家张守愚急急走进。
张守愚:清明!清明!
陈清明及众人望去的目光。
陈清明:张叔啊,啥事儿?
张守愚:清明,若童姑娘回来了!
陈清明面露喜色:回来啦?!在哪儿?
张守愚:城外,几个土匪送回来的,让咱去城外接人。
50、龙岗县城北门日。
远远望去,众保安团团丁围住葛凤岭等人。
陈清明在通往城外的路上疾走、半跑,兴致冲冲。
葛凤岭勒住马缰,忽然向空中连放三枪。
陈清明为之一惊。加快脚步跑到近前。
葛凤岭:清明,我讲信用,人我带来了,毛发未损,可贵县并不友好啊!
林若童看见陈清明,迎上:姐夫!
陈清明:崔县长,这是咋回事儿呀?
崔允德得意地:大东家呀。多亏我早有准备,想到这股流匪要有举动。所以将这几个土匪一举抓获。
陈清明拉住崔允德:崔县长,不能抓!
崔允德一愣:哎!清明,怎么不能抓?
陈清明:真不能抓。
崔允德:这帮土匪扰乱乡里,劫夺钱财,有什么不能抓?
陈清明:崔县长,大帅有信,让葛凤岭放人以后,给他们留一条生路。
崔允德惊异:真事儿?!
陈清明:可不真事儿吗,信是我带回来的。
崔允德:一颗匪首可是二百大洋啊!现的!报上去就给!
陈清明:四个人,不就八百大洋吗?我给。
崔允德思索状,叹口气,对保安团员一摆手:放人放人!
保安团士兵收枪后退。
葛凤岭:陈大东家!
陈清明:还不快走!
葛金才马上拱手:关大东家!后会有期。拍马飞奔而去。
51、王元村,葛凤岭屋内,日。
葛凤岭、程三儿等人喝水。
葛凤岭拍案而起。
葛凤岭:嘿!陈清明,仗义呀!(忽然满脸怒容)程三儿,把钱六儿给我拉过来。(顺手掏出枪)
程三儿:葛爷,拉钱六儿干啥?
葛凤岭:还陈清明个人情。
程三儿:葛爷,不成!
葛凤岭:怎么不成?
程三儿:葛爷,你不是说了吗?现在这件事儿柳三爷已经知道了,你要是把钱六儿给杀了,柳三爷将来要人,必然以为你是想杀人灭口,让这笔财宝成为死财,你得不到,他也得不到,这不就和柳三爷结了仇吗?
葛凤岭:行啊,三儿,长进了。
程三儿:跟葛爷学的,能不长进吗。
葛凤岭:那依你看,这件事咋办好?
程三儿:葛爷,依我看,咱不如把钱六儿送给柳三爷做个人情。省着别人以后把眼睛盯上咱这儿。
葛凤岭:对!三儿,那你明天就把老钱送过去。就说是葛爷我送给他的一桩富贵!
程三儿:是!葛爷!
52、陈家大院门口,日。
一派喜庆景象,远处黎可儿走来。黎可儿忐忑、警觉地望向陈家大院。
53、陈家大院,正房正堂中。
正堂中照壁上,一个老大的福字上披挂彩绸。陈清明站在里面踱步,林若童入。
林若童:姐夫,你在这儿哪,后面大姐要生了。
陈清明:接生的不是都在吗?
林若童:在,铁柱媳妇也来了,还有张婶她们。
陈清明:这些人都在就好,你在后面照看着点儿,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一声。
林若童应:嗯。姐夫,你不去后面看看?
陈清明:傻丫头,哪有男人进产房的?再说,因为葛凤岭这件事闹的,老爷子非要给我办生日吃喜儿,说是冲冲秽气。一会儿人就来了。我得在这接应着,别失了礼数。
林若童:老古董。边说边走出。
管家张善进门:大东家。
陈清明:啥事儿?
张善:刚才看门儿的来告诉,说这两天有个年轻姑娘老在大门外转,样子挺可疑,不知道是啥来头儿。
陈清明:现在还在吗?
张善:我刚也看见了,在。
陈清明:走,看看去!
54、陈家大院门口,日。
萍儿向门内张望时与向外走来的陈清明视线相遇。
萍儿转身快步走去,边疾步向前走,边回头张望。
疾步的萍儿突然停下,抬头处,陈清明已面带笑容的站在萍儿面前。
陈清明:别怕,请转告王爷,陈安东万无一失,誓死不会辜负王爷的托付。环顾了一下四周,继续:如有要事请去莲花庵,由慧广师太代为联系较为妥当。
萍儿盯着陈清明,不语也不离开。
陈清明:噢,忘告诉你了,慧广师太与我们是世交,忠诚可靠。说罢陈清明拱手后转身而去。
萍儿望着陈清明远去的背影
55、陈家大院门前,傍晚。
陈清明接应来客,一边望着远处走来的轿子。满面狐疑状。陈清明看清,脸上立现惊色,忙急奔到轿前。轿停下。
轿帘一掀,柳占虎头戴礼帽,身着长袍马褂,眼戴墨镜,手夹一只烟嘴,烟嘴上一支正燃着的香烟,打轿上下来。
柳占虎:大东家,恭喜了!
陈清明恭敬地:柳三爷,您来啦?
柳秉壮:关大东家,你的生日,举城同贺,我怎么能不来?
陈清明:那好哇,柳三爷请。
柳占虎面带得意之态向前。
56、陈安东正房,傍晚。
柳占虎入内,冲众人点头致意,入坐。柳占山、涂二彪等人立于身后。
柳占虎:陈老爷子,一向可好?
陈安东:好,好!柳三爷今儿个到此来是为何事呀?
柳占虎微笑,口衔烟嘴:陈老爷子,柳三儿自脱离匪道以来,由于甚受大帅恩宠,所以很少到县城里来,就是怕别人说我闲话。今儿个听说大东家生日,一是前来贺喜,二是还有两件事想求陈老爷子帮忙。
陈安东:好,柳三爷,请问是哪两件事,只要陈家能办到的,陈家一定为柳三爷效力。
柳占虎哈哈一笑:老爷子,爽快,那我可就开口了?
陈安东:柳三爷请讲。
柳占虎:陈老爷子,这第一件事儿,我想借你手上的藏宝图一看,饱饱眼福。不知道陈老爷子能不能给这个面子?
陈安东:柳三爷,说出来不怕你见笑。藏宝图的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儿,本是谣传,我上哪儿拿藏宝图给三爷饱眼福去?
柳占虎看陈安东,略沉吟:好,老爷子,这事儿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咱就把这事儿先放这儿。那这第二件事儿我想老爷不会说也是没影的事儿吧?
陈安东:请问柳三爷第二件事是啥事儿?
柳占虎:上回我四弟柳占山去葛凤岭那儿请葛凤岭上我的山寨,要救若童姑娘时,在葛凤岭那儿见到了林若童姑娘。结果老四一见钟情,相中了若童姑娘,要娶她为妻。想我们柳家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家门户了。所以,娶若童姑娘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。这个陈老爷子不会拒绝吧?
57、正房正堂房门外,傍晚。
林若童走到窗前听见里面的谈话声,若童一惊状,停步细听。
58、陈安东正房,傍晚。
陈安东面上忽现为难之状,略沉吟:柳三爷,这事儿要说,自然是件好事儿;老朽应该二话不说,一口应承。可是,柳三爷你也知道,若童是善耕的妻妹,虽然也属我的晚辈儿,但她却不是陈家人。若童又是新派人,所以,这个主别说我和善耕,就是若童的姐姐元童还活着,恐怕也作不了这个,除非她若童自己愿意。
柳占虎:好!老爷子,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好办,大东家只要把若童姑娘叫来。让她当着咱大伙面的说句话不就完了吗?她要是愿意,这门儿亲事就算成了,她要是不愿意??????
林若童猛然推门入。
林若童:柳三爷,我不愿意!
柳占虎愣住,眼望林若童:你你,你知道什么事儿,你就不愿意?!
林若童:你们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,我不愿意!
柳占虎:你你??????你再说一遍!
林若童:柳三爷,我不愿意!
柳占虎:好你个林若童,你吃了豹子胆啦!?敢跟我柳三儿这么说话!老子我今儿个毙了你!
柳占虎掏枪在手,举枪对林若童。
被柳占山拦住:三哥!
59、龙岗县城县衙,日。
大帅与宋恒泰带人入。吴运德等迎候门前。
吴运德:欢迎大帅驾临!
大帅直入县衙。
大帅与宋恒泰坐于椅上。吴运德立于一旁。
大帅:吴县长,本帅到此,是视察军务。别的没啥事,别张罗得地方上人人都知道。闹闹哄哄的不方便。
吴运德:下官明白。
大帅:恒泰啊,我记着你这儿好像有个老友吧?
宋恒泰:大帅记性真好。是有一个,就是去年求你帮着救人的陈安东家。
大帅:那好。既是这样,咱们又到了这儿的地界,我也没事儿,就跟你上那疙瘩去遛达遛达了。也看看这疙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咋样。
宋恒泰:大帅真是想得周到;大帅请。
大帅大笑,向外走,宋恒泰在后相随。
60、陈家正堂内,日。
柳占虎:林若童!你行!你硬!今儿个老子就给你绑到茂杨口上去和我四弟成亲,今儿个晚上我就让你打大姑娘变成老娘儿们!来人!
几个随来土匪应:有!
柳占虎:给我把林若童绑喽!
几个土匪一拥而上。捉住林若童捆绑。
陈清明焦急上前,在柳占虎面前点头哈腰求告:柳三爷,柳三爷,若童年幼无知,还求三爷海涵,别跟她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!
柳占虎:哼!她不给我面子,就别指望我给你面子!
陈清明:三爷,您大人大量,看在关家多年来孝敬三爷的份上,您就放过若童吧!
众匪已将林若童绑好。等待发话。
柳占虎举枪对上,连发三枪。
柳占虎一摆手:走!往外走,众匪拉林若童向外。
门外管家张守愚的声音。张守愚随声而入:老爷子!大东家!大帅和宋先生来了!
屋内众人皆一惊状。
张守愚闪身一旁。大帅随宋恒泰入。
61、陈家大院后宅,元童房中,日。
外面传来枪声,林元童满面惊惧、痛苦之状,用肘支撑身子,欠身欲起状。
林元童:打枪了!怎么又打枪了?!
一旁坐着的铁柱媳妇:太太,别起来,快躺下。没事儿,你放心吧。
一旁坐着的接生婆:有啥事儿这会儿你也不能动。
林元童慢慢呻吟躺下,忽然惊叫一声:啊!
铁柱媳妇:太太,你咋啦?
林元童痛叫,一手紧抓住接生婆的手,一手紧握铁柱媳妇手。
啊地一声。下身被单处,被血染红。
62、陈安东正堂内,日。
大帅一脸怒容:柳三儿,你给老子听着!老子给你枪卖,是让你挣两个,那是老子给你的饭碗,没让你到这儿来胡扯!
柳占虎:大帅,这??????
...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